要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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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花】明日又逢春


是造谣王母鬼宴解雨臣和张起灵相关!

中间玄乎的那些禁不起仔细推敲,贯彻原著胡说八道的精神瞎扯。

  

——

  

白色的天花板上墙皮脱落,斑驳成地图的形状。解雨臣扫视空无一人的病房,胳膊撑着床就要坐起来,不小心挣脱胸前的导联,仪器发出冰冷刺耳的尖叫。

  

我操,解雨臣给吓了一激灵,一只手从背后压上他的肩膀,“躺下,我叫护士。”张起灵快步走出病房,虽然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但看起来健步如飞。

  

从哪冒出来的?解雨臣倒抽着凉气躺回去,感觉到身体上同样一惊一乍的刺痛。

  

这个场景熟悉得像游戏中的复活点,每一次解雨臣游走于死亡的边缘以为阳寿到头,但再睁开眼睛绝对会看到医院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被罩,熟悉中透着无力感。

  

这次不同在于是第一眼看见的是张起灵,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张起灵的后脑勺,他记得自己说补给只够一个人三天的分量,你这样两个人都出不去,然后被对方冷漠而强硬地一把抡上后背。

  

一个年轻的白衣小姑娘进来,二话不说上手掀开解雨臣的上衣,往他肋骨下边涂了点凉丝丝的东西又把导联按回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醒了也别乱动,多休息。你家属呢?”

  

解雨臣还有点不清醒,“他不是叫你去了吗?”

  

“不是他,你们好几个人被一起送来的,还有个高个儿的男的,早上还在呢。”护士掏出把测温枪利索地朝解雨臣耳朵里“哔”了一下,“三十六度六,退烧了。等你家属回来叫他去护士站,有事儿按床头铃。”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张起灵从门外进来,坐到另外一张床上闭目养神,看来是现在是病友了。

  

解雨臣侧过脸,“吴邪把我们带出来的?”

  

“嗯。”

  

“他人呢?”

  

张起灵从床头柜掏出一部手机递过去,“出去了。”

  

手机没电关机了,解雨臣问充电器呢?张起灵拉开抽屉,“没看到。”而后把自己的递过去,解雨臣说不是要给吴邪打电话,我怕消失太久北京那边出问题。张起灵又揣起手机,没有玩儿的意思也不像要聊天。

  

一时无言。

  

解雨臣动了动四肢,也许睡得太久神经末梢麻木了,用了半天劲两条腿还是一动不动,只有胳膊勉强能抬起来,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张起灵看上去恢复得非常好,至少行动自如。

  

“喝水?”张起灵睁开眼睛,对上解雨臣打量的眼神。解雨臣并不渴,但还是点头,“谢谢。”

  

凉白开递到手里,张起灵把床摇起来,又抽了两张纸巾给他。如果是这段时间以前,解雨臣已经戒心大起怀疑面前的人被掉包。

  

十年前在前往四川时心仪的队友被替换成吴邪,虽然确实产生过轻微的嫌弃,但惊人的默契和相似的出身使他们产生难以界定又纯粹的感情。在与吴邪相熟后,精力逐渐倾泻到一边,所以无形中不断加深对张起灵的隔绝感。缘分或者命运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实在奇妙,往前追溯,新月饭店里仓促一面让他更加感兴趣的的确是名义上发小身旁那位引人注目的打手。

  

二十出头的吴邪把企图写在脸上,解雨臣怀着看戏的心态欣赏发小坐立难安,一盏天灯加重这出西洋景的滑稽可笑。吴邪一声令下之后,解雨臣掺和进他们之间,是计划所需当然也有私心——他实在好奇对方实力如何。虽然结果颇为扫兴,但被遗留在身体上的痛感燃料般使解雨臣烧起更浓烈的斗志和探求欲。

  

家库里压箱底的黑金古刀送出去,可惜要以大局为重还是没能换来同行,张起灵前往巴乃,解雨臣再次失去同他结识的机会……然后,格外跳脱的吴邪吸引走他全部注意力,因短暂交手而产生的兴趣也逐渐褪色成淡而无味的东西了。

  

直到解雨臣发现从黑暗中爬上来守夜的是张起灵。四十多岁的解雨臣完全记不起二十岁时探索欲熊熊燃烧的感觉,点个头算打招呼,找到舒服的姿势靠在平滑的岩体上就陷入睡眠。

  

不算熟悉,但绝对的信任还是有的。

  

吴邪非常信任张起灵而解雨臣非常信任吴邪,所以他睡得很沉以致于张起灵得拍着他的胳膊叫醒他。张起灵脸色沉重,说上来的登山绳断掉了。


解雨臣看着那截整齐平滑的断口,往崖下打了一发信号弹,打进一团柔和的浓雾般,橘红的火团不断下坠,被黑暗吞没,四周寂静无声。

  

张起灵已经在收拾装备了,解雨臣心里吐槽怎么不跟吴邪在一起还这么倒霉,手上还是接过一只背包。两个人没有商量,果断而统一地选择往前走,而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即将迎来一段漫长的、除了对方再没有第三人的旅程。

  

解雨臣年轻的时候从不做假设,那没有意义,但穿梭在永恒黑夜似乎走到生命尽头的时间里,解雨臣听着张起灵平稳的呼吸声想,如果上来的是吴邪会有什么不一样?会更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他总剑走偏锋,越极端的情况越聪明,典型的临场发挥型。解雨臣走一步要往前铺十步,所以表面看起来一直从容不迫,可吴邪虽然手忙脚乱却从未掉队,连滚带爬也能追上来,很有自己的节奏。

  

解雨臣没发现张起灵已经停住,闷头往前走,被他拉了一把才回神,脚下的石子滚落进断崖,他呼吸停滞,后退到安全区域。起初还会在手机备忘录记录日期和每一天的情况,后来所有的备用电池都消耗干净,也就不记了,只有一块机械表不知疲惫地走过一圈又一圈。

  

张起灵说在这儿休息,两个人放下背包点起无烟炉取暖。他们已经适应了无边黑暗,不需要光亮就能完全看清对方的脸。

  

张起灵把水壶给解雨臣,解雨臣仰头灌了一口,诧异道,酒?

  

“药酒,能提神。”

  

液体划进喉咙,辛辣苦涩,解雨臣直白地问,青铜门里面是什么?张起灵也吞了口酒,表情严肃起来,解雨臣等了一会儿,只有无边无际的静谧蔓延,时间在这一刻流逝速度都变得缓慢。

  

“不能问?”

  

张起灵摇头,不是。他皱起眉毛,像不知如何用语言精准表述,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写字。

  

解雨臣盯着两个毫不相干的字,“遮诠……佛教中否定思维?”

  

张起灵点头,“我只能告诉你里面没有什么。”

  

解雨臣有点无语。

  

出发前搜集大量苯教资料,顺带也整理了其他宗教的典籍,不然解雨臣还真没办法从这简洁到近乎与“略”的答案中得到什么信息。

  

《大乘大义章》中慧远向罗什请教宇宙人生的本质,罗什对通过对本质的层层剥离否定一切事物现象及本体的客观真实存在,宇宙因缘生法即是空,一切事物无定相,告诫弟子“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对外界万物不能执为实有。张起灵的意思是青铜门里皆为虚妄,什么都没有。

  

“跟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区别了。”

  

解雨臣的手电光打出去,光柱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仿佛抵达地壳深处,时间与空间在这里都感知不到,被封住五感一样,空虚得可怕。

  

“不是。”张起灵反驳,“青铜门里……只有我。”

  

解雨臣读懂他未尽之言,心情复杂地讲,“那还是比门里好一些的——”他话没说完忽然站起来,边说边把登山绳缠到腰上,绳子另一端抛给张起灵。

  

“我有个猜想需要验证,你拉紧绳子另一边,我的命可交到你手上了。”张起灵立刻领会他的意思,不太赞同,“会很危险。”

  

解雨臣无所谓地笑笑,说不上是绝望还是兴奋,“你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已经在这里走了十天,其实我怀疑自己已经死亡,只剩意识游荡,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他闭上眼睛,深不见底的黑凝成实体,从四面八方灌进身体。有一瞬间感知不到自己所在何处,好像悬浮在半空,陷入停滞虚无的空间。

  

解雨臣头也不回地朝刚刚被张起灵拦下的断崖走去。张起灵皱起眉毛,把绳索一圈一圈缠绕到右臂在手心握紧。

  

解雨臣记得断崖里休息的地方大概有二十米,一步一米数到二十难免心跳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张起灵拜托你靠点谱啊然后果决地往前跨去,更多的犹豫只能徒增恐惧,生死有命吧——他踩到了地面。

  

结实平整的给人安心力量的地面。

  

解雨臣依旧闭着眼睛一连往前走了十步有余,想拽一把腰上的绳子给张起灵信号,他这面刚用力绳子那段就被唰一下抽紧,给解雨臣拉得踉跄。

  

他放开嗓门大喊,“张起灵!”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绳子那边持续传来拉扯的力量,力气大得拖着解雨臣往回走,他扥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摸着绳子退回去,一截一截收拢,三十步后入手的不是粗糙的尼龙绳,变成一双骨骼分明的手。

  

解雨臣睁开眼睛,“如幻如化,毕竟空寂。我们被眼睛骗了。”

  

不需要更多解释,解雨臣要解开绳子却被张起灵制止,“绳子系好,你刚才消失了。”

  

“我只走了三十步。”解雨臣说,“还不到看不清的程度吧?”

  

“十步以后我就看不见你了。”

  

张起灵坚持把两个人系紧,然后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浓稠暗色。解雨臣抖抖绳子头,同样的震感传来。

  

他破罐子破摔地笑起来,“这次真是生死与共了,不愿意的话现在从长计议还来得及。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两个人都失去视觉是否可行,所以……Are you ready?”

  

左侧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一种无声的安抚。

  

“花儿,”解雨臣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吴邪胡子拉碴的一张脸难掩疲惫,“护士来抽个血。”

  

解雨臣把手臂拿出来,胳膊上青青紫紫,护士摸了好半天因很久没进食而干瘪的血管,摇头叹气,怜爱之情溢于言表,只好从他手腕内侧的滞留针上抽了两管。

  

“你需要休息。”

  

吴邪苦笑,“我休息了谁来照顾你们几个?”

  

解雨臣无言以对,问其他人呢?

  

“秀秀被家里人接走了,走之前醒了一次,脑子还是清楚的。不过外伤特别多,估计要留疤了。瞎子看起来恢复得挺好,他总那个样子,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问不出一句正经话。胖子出去给我们买吃的了。”

  

“不过你的队伍被人渗透得厉害,我正在查怎么回事。还有你请的专家,文丙回怎么回事?我觉得他满嘴放屁,出来的时候没带他。他贵么?值钱的话……操,值钱也捞不出来了。”

  

解雨臣笑得抖起来,吴邪急忙按住他的胳膊说大哥你要滚针了,再动就叫闷油瓶掐晕你。张起灵被点名,神色淡淡,解雨臣发现他竟然已经能隐约看出点愉悦来。

  

两周之后大队人马从内蒙的医院撤离,吴邪一行人回杭州,说太久没回家得看看老两口。解雨臣没什么人要看,照旧回北京。

  

候机厅里解雨臣靠进沙发里,手机闪烁不停但提不起一点精神去处理。这是许多年以来第一次产生强烈的厌倦,撂挑子的冲动来势汹汹,脚下往前十步路规整清晰,解雨臣却想跨到方格之外或者干脆躺下不动,但也只是想想,在真正跨出方格之前他得还是要再铺十步路规避风险,低头一看从脚下延伸出无数方框,他已经在这方寸之地扎根。

  

吴邪一直缺乏休息,哈欠连天,自嘲说上年纪了,问他们喝不喝咖啡,解雨臣摆摆手叫他快去快回,也起身打算去通个电话。

  

站起来的时候张起灵忽然说话,“你有点神经衰弱。”解雨臣看他一眼,拨号的动作没停,“嗯,事情太多又睡不好。”

  

电话接通,解雨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准备走远点却忽然被拉住小臂,他诧异地看过去,张起灵轻声说,“毕竟空寂。”

  

说完他就放开手,也靠进沙发里阖上眼睛。

  

解雨臣愣怔,随即想起绝处逢生那刻,他对张起灵说,如幻如化,毕竟空寂。解雨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异样的感觉。他已经被凡尘琐事牵绊住大半光阴,时至今日化为惯性,久在樊笼里的无奈变成职责或是使命一样的存在,不过也养成一种套着沉重枷锁跳舞的自娱自乐精神。然而张起灵终究不同于他们,他游离于世俗之外,连灵魂都轻飘飘的,也许有无人知晓的终点也许永远在路上,是没有锚点的船。

  

解雨臣如何不明白种种琐屑毕竟空寂。不过这句话的动机远比它本身更有意义,关心也好担忧也罢,总之这层意思被传递出来也被捕捉到了。

  

千回百转的思绪不过眨眼之间,电话那头开始说话,解雨臣走到吸烟区点起一支。烟雾模糊他的眉眼,脊背挺拔潇洒得仿佛什么样的挫折也无法压垮,依旧有二十岁那年的风采。

  

吴邪拎着三杯咖啡回来,见张起灵望着一道背影皱眉。吴邪跟着看过去,“小花这是开始上班了?他早晚要过劳死。”

  

随口吐槽没想到张起灵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吴邪意外地看他一眼,没头没尾的,“你恢复得怎么样?”张起灵略微疑惑还是回答说基本没问题了。

  

吴邪坏笑起来,“咱俩绑架他去杭州度假,你敲晕他我套麻袋,没问题吧?”很明显的玩笑话,吴邪没等来张起灵的反应解雨臣就回来了,“你琢磨干坏事呢?”

  

吴邪说哎你烦不烦,你快检票去吧,刚广播叫你了。解雨臣朝他张开胳膊,吴邪跟他狠狠拥抱一下,叫他照顾好自己。上一次在机场分别,解雨臣这样叮嘱吴邪,叫他少吸烟珍惜身体,这次身份对调,两个人只能同病相怜地唉声叹气。

  

吴邪拉上解雨臣的行李箱想把他送上登机口却发现张起灵也起身了,解雨臣回头,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望半晌,然后张开胳膊。张起灵拢住解雨臣的肩膀拍了两下,力道轻得像羽毛。

  

“走了。”解雨臣从吴邪手上接过行李,“别送了。”

  

窗外航班隐入云层,消失不见。

  

“之前送小花你说过再见吗?”

  

又是没头没尾的跳脱问题,配上吴邪很了然的表情,张起灵瞥他,不言语。

  

吴邪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拖着长音说哦,没憋住笑,“其实刚才我开玩笑你认真了吧?我们真叫他过来修养度假小花也不会拒绝,他这个人越上年纪越懂享乐第一,等他忙完要紧事就请他来吃楼外楼。不过——是不是要先跟我说说,你俩终于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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